《衡方碑》是汉碑中方正拙厚一路的代表作,与《张迁碑》和《鲜于璜碑》同属一路,相比此二碑,在用笔上已有圆转特征,多了流美意趣。强烈地表现了汉代浑然朴实的时代特征,也凸显了汉碑重气势、讲古拙的基本风貌。雍容阔绰,威武雄壮。清翁方纲观此碑云:“书体宽绰而阔,密处不甚留隙地,似开后来颜鲁公正书之渐矣”.后世颜楷中堂堂正正、气宇轩昂之气象,两者接近。
具体而言,《衡方碑》具有两个明显的特征:一是装饰化手法,比如绞丝旁处理成“ ”,是最明显的标志;二是程式化迹象,笔画处理有一定程度的重复。针对这两个特征,需要注意:汉字本身的构成元素中,即具有象形特征,对对象特征进行集中加工,使之典型化,以寄寓字义。有限度地发挥装饰化特征,可增加一定的趣味性,起到画龙点睛甚至锦上添花的作用。对于程式化的不足,应有一定的警惕,字形等大和笔画形成固定的特征,易滋生习气。当然,所谓的风格,就是一定程度上的重复,但须是重复中有不重复,高度重复不是风格而是习气,在临摹时避免走向“圆熟”,求生拙,避免熟俗。
邓散木临作把握的火候,可谓恰如其分。一是巧妙运用装饰化特征,增加了趣味性,一般人对于邓散木的篆书有很深的印象,殊不知其书印相通,而且他学过伊秉绶的隶书,受其影响,具有浓烈的装饰化韵味,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看:首先如临作中的“绛、绩”等字的绞丝旁处理;其次是“李”字中“子”部“ ”的处理,用圆圈来代替,与之相呼应;再次,所有的“口”部放大夸张,如“右、和、俗、招”等字。二是对于程式化的变通,“反其道而行之”,如点画的变化处理,有“广、之、绩、清、涤、隐、浮、淡、气、泄、洙、泗”等字,以圆点居多,既有装饰化效果,也形成对比呼应;最后看捺画的处理,如“大、之、逸、界、来”等字,形成一定的风格,相近的用笔中又有细微变化。
就原拓来看,将风化严重的字迹转换成宣纸上的墨迹,需要一种转化能力,“书写性”的要求就体现出来了,既要适度保留原刻那种沧桑的金石味,又要有自然挥运的笔墨情趣,对于全篇文义的熟练理解必不可少,方能得心应手。邓散木的临作,已经将原碑的拓本册页转化为一件正规作品。这说明,临作如果精彩,既是好友之间酬答的重要见证,同样也可以成为经典之作。
邓散木(1898-1963),二十世纪具有代表性的书法家、篆刻家,真、行、草、篆、隶各体皆精。着有《篆刻学》,影响巨大。在艺坛上有“北齐(白石)南邓”之誉。据《北京晚报》
■小贴士
1、以中锋为主,行笔迟涩,提按不甚明显,凝重沉稳。横画几乎没有粗细变化,写来饱满粗重,丰腴厚实,力透纸背,继承篆书中锋圆融的特征,格调高古。多用直笔,少用曲笔,直笔为主,曲笔辅之,运笔的受力点和速度在一笔之中多有变化,或粗或细,或直或曲,起笔或方或圆,或轻或重,转折或方折或圆融,变化无穷、意趣不尽。
2、严整中见险峻。结构虽笨拙而不呆板,体态多取纵势,字形以长为主,以扁方为辅,于方正中求灵动,周边充实,笔画布局排列停匀,风貌古朴,在字与字、行与行的排列上都很少留白,庄严肃穆、稳如磐石,体势齐而不呆、厚而不满。
3、对照原拓来看,有些字形风化剥蚀,极其模糊难以辨别,在临摹时可忽略不见,不必亦步亦趋,如“费”字后直接写“静”字,“泄”字后写“归”字。
4、选用浓墨健笔,万毫齐力,凸显汉碑雄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