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马瑞芳,读者们也许并不陌生。这位来自山东大学的文学院教授,2005年开始在央视《百家讲坛》讲《聊斋》,征服了全国读者。11月17日,马瑞芳带着《聊斋》来到福田区图书馆《大家讲坛》,为深圳市第13届读书月增添一份浓重的异彩。
许多诺奖作家玩的其实是蒲松龄玩剩下的
说起《聊斋》,马瑞芳说,现在联系很紧的有两个热点,一是诺贝尔文学奖,二是电影《画皮2》。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给莫言的褒奖词是“魔幻现实主义”,从这个角度看,莫言师从同为诺奖获得者加西亚·马尔克斯,及奥地利小说家卡夫卡的风格。其实,这是西方人的视角,在中国的《聊斋志异》中,就早已存在丰富的、具有跳跃性的想象力,对莫言的影响同样深远。
马瑞芳举例说,在马尔克斯的成名作《百年孤独》中,乌苏拉的祖辈因近亲结婚,生出了长着猪尾巴的孩子;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主人公某天早上醒来,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一直为当代文学批评家津津乐道。其实,蒲松龄早就写过更奇诡的变形故事。在《聊斋·向杲》中,向杲为母复仇心切,变成了一只老虎,咬死有权有势的仇人后,又变回来。县官因事态荒诞,置之不理。在《聊斋》中,人与物的互相转换十分常见,那种奇妙又充满跳跃的想象力,令人叹为观止,回味无穷。马瑞芳笑着说:“要我说,现代西方的许多著名作家,或者诺奖获得者,他们玩儿的都是蒲松龄玩剩下的。”
《聊斋》也有“黄猫黑猫”论
《驱怪》是《聊斋》中一篇普通而偏僻的故事,讲的是书生巧计驱怪的故事。在文末有一句蒲松龄的总结:“黄狸黑狸,得鼠者雄”,与邓小平同志的猫论不谋而合。马瑞芳说,据她考证,邓小平同志的名言“黄猫、黑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最早见于1962年《邓小平文选》。
提到邓小平同志,马瑞芳特别说到,小平同志的夫人亲口告诉她的一个朋友:“小平同志酷爱聊斋,到哪都带着。邓小平同志1992年来到深圳,也带着《聊斋志异》。可《聊斋志异》太厚了,他便把书拆成活页。”
《聊斋》是现代女性的魅力读本
马瑞芳说,《聊斋》的一大特点,是塑造了诸多“狐狸精”形象。这些狐狸精往往柔弱、美丽、贤惠、善良,在古典文学中独树一帜。她们善于周旋于情人、丈夫之间,以最美的形象俘获郎君,以巧妙的手法处理婆媳关系。即使从今天的女性视角来看,也有许多值得学习之处。
美国《少男少女》丛书,编入了《聊斋·凤仙》的故事。小狐狸精凤仙,为了监督丈夫读书,化身镜中。丈夫苦读便笑,丈夫偷懒便转过身去,丈夫继不悔改,她便在镜中哭。在妻子监督下,丈夫终于考中了功名。马瑞芳叹道,这样的贤妻,令人羡慕。
在《聊斋·恒娘》中,朱氏的丈夫娶了小妾,对朱氏逐渐冷淡。朱氏请教恒娘后,利用丈夫“喜新厌旧、重难轻易”的心理,先不施脂粉、包揽家务,再精心打扮、焕然一新,最后欲擒故纵、吊足胃口。终于将自己从“旧人”变成“新人”,获得爱情的重生。一位哈佛大学学者曾对马瑞芳谈起《聊斋·恒娘》称,美国杂志经常教育女性,如何在男友和丈夫面前保持性的魅力,想不到在17世纪的中国,就有了如此完美的女性魅力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