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牵动着整个乌鲁木齐市人民的建筑;这是一栋曾经让天山南北沸腾的建筑。它,屹立在此,不只是让我们铭记,不只是简单的在风吹雨打中让我们追忆。它有更深层的含义,一种忍耐、坚持和不屈不挠,它是人民当家做主的见证。历史在遥远的时间之河里慢慢地成了过去,但是这无法忘却的记忆却时刻在每一块砖、每一片瓦上沉积着……
倾听
乌鲁木齐明德路大银行的前身是新疆省银行。这座如今看来普通的建筑,或许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它是新疆金融业的发源地,更不清楚1949年12月17日新疆解放,当时庆祝新疆省人民政府和新疆军区成立,就在这栋建筑前面举行了盛大的检阅游行,当年彭德怀、张治中、王震、包尔汉等人在“大银行”的台阶上检阅了进疆的人民解放军和三区革命民族军等。这段深刻的记忆对于年轻人来说有些远了,但是对于曾经接触过甚至经历过这场让人热血沸腾的历史事件的老人来说,它不仅仅是一个事件,它还是一个人一生的骄傲。
今年已经七十多岁的乌鲁木齐市摄影家协会主席张昆元老人,曾经就亲身经历了这场让人激动的事件。老人告诉记者,当年自己参加这个活动的时候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能参加这次活动主要还是因为我会摄影,当时那个年代会摄影的人可不多,尤其是在新疆。”张昆元说。也许是摄影成就了这位老人,也许是记忆成就了老人。老人回忆自己当年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些模糊了,只告诉记者那天自己特别的兴奋、激动,当时只要是亲历现场的人都沸腾了。老人说,当年自己特别注意三区革命民族军,12月17日,新疆省人民政府和新疆军区成立,并举行了隆重的三军会师大阅兵及迪化解放入城仪式。当时的三区革命民族军被集中到黑山头整理好了队形军容。以战车团为先导的解放军从东门进入,民族军排成八路纵队从西门进入,起义部队的骑兵则从北门进入,三军会师于大十字,然后依次向南走过大银行的主席台前,三军受到了彭德怀、张治中、王震、陶峙岳、包尔汉、赛福鼎等领导人的检阅。
对于张昆元老人来说,现在的生活是一种惬意。自己每天忙于整理老照片,从张昆元这里记者看到1949年12月17日那天的大银行,人山人海,人们在路两边欢呼雀跃,而整栋建筑似乎被无限的放大了,所有的阴霾和压制都成了一阵风。
随后记者又找到了乌鲁木齐市文物管理所前所长王炳山,他说,在自己对于乌鲁木齐的建筑考证的很长时间里,发现在盛世才统治时期,当时的大银行所在那条路是一条主干道,两边的建筑多半都是一层小平房,而盛世才为了让人们感觉到自己的统治对生活有进步,当时悄悄地将两边的建筑加高了一层,其实也就是做了一个面子工程,将正面的墙壁盖了起来,开了窗户,但是其他三面都没有墙。这样,不知道的人进来时,看见路两边的建筑非常的“高大”,和大银行没有多少差距了。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了好长时间,直到快解放的时候,人们才开始慢慢地将那些二层补充好。“至于大银行,我记得小时候的样子好像和现在不一样了,外表都装修得变了好多,但是它的功能却没有改变,还是银行。”王炳山说。
在听完两位老人的讲述之后,记者准备再一次前往大银行一看,以前走过好多次这里,但是都没有靠近过,也没有进到里面去看过。也许是由于周边的建筑变高了,大银行不那么扎眼的缘故吧。
触摸
沿着解放北路前行,身边的楼房已经不是我观察的对象了。十几分钟,大银行出现在我的左手边。那些白色的光线在此刻如此柔顺,然而这座乌鲁木齐市的新十景之一,却没有多少人再来看它了,来者都是奔着财富。从各种资料处记者了解到,现在的大银行前身是1943年开始建设的,由于当时物资缺乏,如今看来不大的一个建筑,在当时却花费了3年工期,直到1945年才建成。而建筑本身所用的材料都是从苏联进口,施工过程中没有半点电力设备,全部靠马拉人抬。记者认为这座建筑是由当时乌鲁木齐市人民的合力建造而成。
拾台阶而上,记者找到了现在在大银行办公的工行明德路支行副行长侯居军,他比较详细地对装修之后的大银行做了一个全面介绍,他说:“现在的建筑样子确实不是以前那样了,2001年这里开始装修,2003年竣工,改造后的建筑保留了外墙和内侧,原来建筑的高大台阶、门廊和支柱继续保留。”记者对大银行的第一感受是,这座建筑带有所有银行建筑中特有的那种大气、富丽堂皇和奢侈。
高高的台阶,高大的圆柱和柱顶以及窗台外侧考究的花饰,再加上花团锦簇的宽大墙壁,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俄罗斯式“斯拉夫”建筑风格。虽然在新疆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俄罗斯建筑,比如前苏联在伊犁和塔城的大使馆,但是那两栋建筑都无法与眼前的大银行相比,这座建筑的华丽、神圣和气势确实让人倾倒。
大银行本身是三层,但是现在只使用上面两层,地下一层无法得知。大银行的外面似乎更多的趋向于建筑本身,而内部则更加富丽堂皇和灯火辉煌了。唯一让人喜欢的,是进门之后那个蜡像做成的复原初期新疆省银行运作的样式,除此之外则就是在大银行陈列的一座列宁铜像。
这座铜像的说明书上标示高4.7米,重3.45吨,据说是在垃圾堆里发现的,当时不知道将它放在哪里比较好,最后还是放进了大银行大厅。将这座铜像放在此处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此刻他站在中国,站在正在飞速发展的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土地上应该很欣慰。大银行与列宁铜像这两具有历史联系的文物相映生辉,让人无限遐想。
大银行最为值得一看的,除了建筑本身以外,还有一张已经过期的纸币。这张纸币据说是当时也是现在全国面值最大的一张纸币,纸币上的字数是60亿。讲解员介绍,这张纸币是1949年5月10日由新疆商业银行发行的,发行原因是当时物价飞涨,货币贬值,物品太贵,只好发行这么大额的钱币了。
作为乌鲁木齐市文物保护单位,也作为新中国的一座金融窗口,现在的大银行虽然变了模样,但是它的职能没有变。
当走出这座建筑的时候,记者想,也许这才是生活,不知不觉中,许多故事在时间中变化着……建筑也是这样,在时间的变迁中,一些得以保存原貌,另一些已经被改变。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