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泉草原上,石人、岩画、墓葬地形成了草原的3大奇观。温泉地区的古墓群,是所有草原上数量最多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古墓集中起来,足有几百座之多。它们中间有汉代的古墓,隋唐时期的突厥墓、塞种人墓等、这些古墓群从外形上又可以分成石围墓、石堆墓、石人石堆墓等几种,每座墓葬前,既有石人,又有岩画,其中奇特的要数位于温泉县城沿博尔塔拉河往北岸西行约45公里,后北折约两公里处的阿敦乔龙古墓群。
阿敦乔龙在蒙古语中,是像马群一样大的石头的意思。在阿敦乔龙草原上,古代岩画群的面积大约有4平方公里,画面多刻画着矩形黑沙石的朝阳面,或其顶端,痕迹不深,但十分清晰。画面内容十分丰富,既有狩猎的场面,又有放牧的描摹,画面有盘羊、北山羊、狗、鹿等,岩画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古代游牧民族的社会生活面貌,据考证,岩画为春秋战国时期游牧于温泉草原上的塞种人文化遗迹。
阿敦乔龙古墓群西靠阿拉套山的查干乌苏河,向南注入博尔塔拉河,北部是阿拉套山山脉。东面为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这里水源充足,牧草丰茂,是一处天然优良牧场。在阿敦乔龙古墓群前山脚下的坡地上,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这些石头大的有几百吨,小的只有几公斤,形状奇特,样式古怪,远远看过去,有的像羊群,有的像马群,有的像毡房,有的像狗,有的像马车,它们静静地散落在阿敦乔龙绿色的草地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村落,俯卧在大山脚下。
它们大的像一座毡房,小的像一只无意中停留在这里的飞鸟,还有一个坐落在大石头前的小石头,在夏日的黄昏中,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个把手放在额头上,向远处张望着的老额吉,她似乎已经烧好了奶茶站在毡房前,耐心地等待着外出放牧的家人归来。在毡房前的另一边,是一个大约四五公斤的黑石头,它曲曲折折地盘踞在那里,像一条趴在地上睡觉的猎狗,你如果不小心猛一回头会吓一跳。
在许多石头中间,有块巨石非常引人瞩目,它高4米、宽3米,无论是颜色,还是比例以及外形,都像极了女性的生殖器官。生活在草原上的察哈尔蒙古人,尊敬地把它称为母亲石或者生命之门。母亲石不但造型奇特,而且传说极有灵气。据当地人介绍,凡是从母亲石下的洞中转过的人,就会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如果没有孩子的人家来到母亲石前祭拜以后,来年就可以拥有一个孩子。
牧民汉白几代人都居住在阿敦乔龙草原上,他从16岁开始就知道了母亲石,并把自己的冬窝子盖在母亲石后面的山坡上,长年守候着母亲石。他说,母亲石是温泉草原上蒙古人的偶像,是他们的神。
史学家说,这是草原游牧民族母性崇拜的延续。早在几百年前,生活在阿敦乔龙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因为生存条件的恶劣,女人怀孕生了孩子以后,成活率很低。为了保住部落人丁的延续,部落的人们每年都会选一个日子,向天上的神灵祈祷。这种习俗逐渐流传下来,就演变成了一种对母性的崇拜。现在,虽然草原上这方面的条件改变多了,可人们依然遵从着这个传统。每年来母亲石祭拜的人很多,可他们中间,祈求生孩子的人似乎不多了。
汉白说,他每年搬家的时候,都会赶着牛羊围着母亲石转一圈,然后自己再转一圈。过年过节,他还要带着家人、酒和哈达,点上爬松去祭拜母亲石。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神灵保佑他家中的牛羊长年不生病,家人年年有好生活。孩子成家另过了之后,汉白的生活自由多了,他置办了4处房子了。温泉一套、冬窝子一套、夏牧场一套、草场一套。每年开春,他就跟着季节的变化,带着老伴和孙子们,改变着自己的居住环境。
这些远离故乡的生灵,担心自己被大雪埋没的事情,没有人告诉远在异地的亲人。于是,他们就化作石头,常年屹立在阿敦乔龙草原上,希望生活在远方的亲人能过来看到。可这里太遥远了,他们远方的亲人即使骑着马走许多年,也找不到这地方。他们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的灵魂变成一朵朵小小的勿忘我,成年累月地盛开在自己的脚下,用花瓣的深情,传达他们无法言语的心情。只是我们这些人太愚钝了,无法弄清楚它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