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拉基米尔佐夫是苏联的一位东方学家,尤其是一位世界最高权威的蒙古学家。他写成这部《成吉思汗传》最大特点,就是他把西方史家所加于成吉思汗诬蔑的言辞——残酷和嗜杀,用科学的方法提供了十足充分的证据,把它从历史上翻过案来。
以下是该书的部分译文。
女人,骏马和美酒
成吉思汗虽然颇有些脾气,然而在必要时他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妒嫉的。例如,当他的正后孛儿帖被篾儿乞惕部掳去时,她被配与力士赤勒格儿做了妻子。但是等到她被夺还以后,成吉思汗的态度不仅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仍旧待她很恩爱,很尊敬,而且还永远承认她为正后。惟有对于她和他(赤勒格儿)所生的儿子术赤,却只予了诸王的权力和称号。
为着他自身和其僚友们能够供应妃妾起见,有时候成吉思汗也把其后妃里面的一个,赐给有特殊功勋的将帅。这便是把札合敢不的女儿,王罕的侄女,他的妃子亦巴哈赐给了主儿扯歹。至于它的理由,便是因为成吉思汗跟这个妃子一起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恶梦,恰巧这时候由主儿扯歹在担任着警卫。于是汗便对亦巴哈说道:“我不是嫌你无德行,无颜色,亦不曾说你身体不洁,我把你列为我的后妃之一。如今为主儿扯歹征战时舍性命有功之故,将你赐予他。你父札合敢不当初教厨子阿失黑帖木儿等引二百人来与你做从嫁。你如今去时,留着阿失黑帖木儿等一百人做纪念罢。”
成吉思汗所爱好的娱乐便是围猎。同时他也爱好骏马和美酒。对于后者乃是他跟他的人民所共享的嗜好,但是在这里,也和在别处一样,他表现出他常有的自制心和节制力。他虽然在军队里是禁止嗜酒无度的,但是决不去硬性规定完全禁止酒类的饮用。他说:“假如人不能禁酒,务求每月仅醉三次,三次以上即是罪行。能醉二次自较三次为佳,能醉一次更佳,不醉尤佳。然在何处能觅此不醉之人呢?”
有一天,成吉思汗询问其僚友博尔术那颜道:“人生何者最乐?”博尔术答道:“春日骑骏马,搴鹰鹘出猎。”成吉思汗也用同样的问题去询问博尔忽和其他将领们,但是他们所回答的都跟博尔术一样。成吉思汗说道:“不然,人生最大之乐,即在胜敌、逐敌、夺其所有,见其最亲之人以泪洗面,乘其马,纳其妻女也。”
这便是一种独特的言辞,从这里便可以显露出成吉思汗的很多个性来。他绝不会被勇武的欢乐、光荣,甚至权力所诱惑。他珍视胜利是他的成果,这就是复仇的渴望满足之后,从敌人那里获得对新财物的占有。他是被占有本能,尤其是依恋着物质的占有所支配的草原战士的理想体现。
谋略、公正和贪婪
在战事中,他时常求助于谋略,甚至去做各种各样的背信行为,但是在私生活上,他绝没有表现过这种特性。讲到其他的事情,已经像我们所叙述过的那样,他对于公正无私是看得格外尊重的。
在其他方面,他也有一种猜疑性的贪婪,并且还十分警觉地爱惜他的财产。
参加过许多次战役,指挥过好些次战斗和围攻的这样一位伟大征服者——成吉思汗,似乎并没有显著的匹夫之勇;他心目中的将帅才干是应该胜过兵士的。无论如何,他并没有传奇式勇武的倾向,同时也没有抱着一点儿的冒险侥幸心理。他虽然领导着他的军队作战,并且还在正式交战时担任着指挥,但是从来没有参加过骑兵队的列阵混战。因为他十分了解这件事并不是统帅的任务。
有一天,其幕僚巴剌那颜问他道:“主上如是神武,无坚不破,请问有何征兆?”成吉思汗答道:“我未即位之先,尝独出,遇六人守隘口,不得过。我持刀以前。矢如雨集,而我无一伤。杀此六人而行。归途经六尸旁,其六骑仍在。我即驱之以归。所谓征兆,如是而已。”依照成吉思汗的想法,以为这便是一种“征服的征兆”。“上天”已经注定他不会遭受一种“不测之死”,他已经杀死了他的所有敌人,并且还夺取了他们的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