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春秋》
古语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种说法儿原先主要针对战场上的武士而言,也算对老话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一种诠释。文人不是武士,历来鄙薄“铜臭”,羞于论赏谈钱,不为五斗米折腰。但这并没妨碍钱、文挂靠,早在战国时期,商人出身的秦相吕不韦纠集门客写了一本杂书《吕氏春秋》,洋洋20余万言,很是自鸣得意。为显示这本书的精粹,表明自己礼贤下士,他把原稿拿出展览(有说悬挂于城门),公开征求意见,开出的价码是“易一字赏千金”.当然这里的“金”不是真金,而是铜一类的钱币,但那奖赏也够高的了。不过,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里,尽管文卷浩若烟海,文人如群星灿烂,“字字珠玑”之作也不在少数,可那时估计还没有稿酬制,不似书画家可以卖字卖画,写文章原非“稻粱谋”,写出的东西大多还得自己掏钱印刷出版。所以查查古代作家的身世,非官即殷实富有之家,真正靠卖苦力吃饭的少之又少。即使像曹雪芹、蒲松龄那样家道中落,穷困潦倒的文人,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起码还有朋友接济,能以粥度日,不致饿死。
文章有稿酬,大概是近代的事。但纯粹以写稿为生的其实并不多,多数作家都另有相对固定的职业,生计不是大问题。据说现在中国实打实的“专业作家”也就两百人左右,这些人也大都与各级作协签有合同,收入基本上也有保障。为了调动作家(包括业余写家)的积极性,提高作品的质量,多出精品,社会各方面可以说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各种评比、各色奖项、各类征文层出不穷,其中包括“一字千元”的“最小说”征集,大概创下有史以来的稿酬之最。最近又传出10万元全球征集《敦煌赋》的消息,也有如一石投水,说不定能激起各地名胜古迹“索记求赋”的千层浪。重赏之下能否有旷世佳作,现在我们还只能拭目以待。好在古人有范本,如唐代王勃的《滕王阁序》、杜牧的《阿房宫赋》、宋代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苏轼的《赤壁赋》,都是流传不衰的经典,文中的“老当益壮”、“穷且益坚”、“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等,表达了作者忧国忧民之情怀,彰显了一种诗人的大气和空灵,成为千古绝唱。不知即将问世的《敦煌赋》能否有出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