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是个极富个性的将领,这种性格的人在“文革”那种特殊的岁月里,却能多次化险为夷,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而这个奇迹的背后还是因为站着毛泽东。由于历史上毛泽东对许世友的充分信赖,特别是许多重要关口,毛泽东都没有忘记对许世友的特别关照。
毛泽东的考虑
1964年,毛泽东问过许世友;“如果有人要走资本主义道路怎么办? ”许世友回答:“谁反对毛主席,我就干他个驴×的!不论他是准!”毛泽东大为满意,说许世友条件强,还和他一起回忆了当年延安的事情。
“文革”开始后,许世友对林彪一直不“感冒”,林彪对毛泽东说过想动一动他的意思。毛泽东没说话,让江青传话给林彪:“主席说了,许世友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厚重少文,就是周勃一类的。 ”林彪就没有再说什么。
按一般人的想法,毛泽东到北京后,京畿地区的卫戍任务应非许世友莫属。但实际上,许世友连一天的“京官”都没做过,其被任命为国防部副部长时,也一直兼着南京军区司令员,就是在他后来任中央顾问委员会常务委员、副主任时,他也很少住在北京。不让许世友这样的绝对忠臣做自己的卫戍司令,深谋远虑的毛泽东有自己的考虑。
毛泽东时代,对中国的威胁主要来自北方,因此毛泽东继续了明成祖朱棣 “天子守国门”的做法。但毛泽东对来自海上的威胁始终也没有放松警惕,让许世友镇守在东南沿海一线,足可见许世友在毛泽东战略布局中的重要。此外,把许世友放在南京、广州,也增加了毛泽东应付内忧外患的回旋余地,不管是因为内忧还是外患出走北京,毛泽东都可以从容南下得到许世友的保护。
保护许世友
1967年8月6日,许世友在南京的家被“造反派”抄了。局势如此严峻,许世友心急如焚。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三国英雄没有好下场,死的死伤的伤! ”“我活着是毛主席的人,死了是毛主席的鬼……”许世友躲进大别山,但危险并没有过去。 “造反派”给许世友定了调子:许世友在延安就要杀毛主席,搞暴动,现在他又要做“六省一市”的头,不千刀万剐不足以平民愤。
新的一轮揪斗又在酝酿中。许世友想老躲也不是办法,就决定上北京,亲耳听毛主席为他说一句话。可是等他乘车去了合肥,到了合肥稻香楼宾馆,十二军军长李德生上前扶他下车,脚一落地,他就对李德生说:“德生同志,我不行了,我身体这样上不了飞机,北京不能去了。请你替我向军委打个电话报告一下,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去北京,我在后方医院很安全,请老帅和总理放心。 ”他改变主意,打道重回大别山。他知道,如果毛泽东没有忘记他,一定会召见他的。
很快,毛泽东南巡到了上海,明确表示要保许世友。毛泽东说:“他没有谋害我嘛,我把他从(延安)监狱找出来的嘛。 ”毛泽东还叫张春桥坐空军的飞机去接许世友。
一路平安到了上海,一见面,毛泽东说:“世友啊,你还好吗? ”许世友二话不说,扑通跪倒在地,磕了很响的一个头,放声大哭,满腹的痛苦都在这流淌的泪水中。毛泽东连忙把大哭的许世友搀扶起来。许世友说:“天下大乱,从未乱到这种程度啊,军人手中的武器连烧火棍也不如了,这是什么世道?毛主席啊,你该管一管了。你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吗? ”毛泽东顿了片刻说:“世友,我信任你,南京军区党委足可以信任的,你还是南京军区司令员。不许揪许世友,这是我的意见,我派人打电话给他们,你回去也传达我的意思,你看这样行吗? ”“不,什么时候打仗,我什么时候下山。 ”“那你先到北京学习。 ”但许世友还是没有同意。
“将相和”唱不下去
晚年的毛泽东,最担心的是“文革”难以为继,他多么希望许世友能像支持自己一样,支持“文革传人”.毛泽东几次撮合许世友和张春桥,希望这一文一武,携手将“文革”进行到底。在毛泽东心中,上海和南京军区的稳定与和谐,对开展“文化大革命”非常重要,所以他不断地在许、张之间唱“将相和”.
“文革”初期,毛泽东让张春桥出任南京军区第一政委兼党委第书记,就是要许、张联手稳住半壁江山。 1967年国庆,毛泽东要许世友去北京,住在中南海。毛泽尔接见许世友,又是由张春桥陪同。毛泽东和许世友谈了“文化大革命”的意义,并再次要他和张春桥搞好团结,要张春桥保护许世友。
许世友和张春桥的矛盾公开化,是在中共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据逄先知、金冲及主编的《毛泽东传》记载:“十大”主席团名单本来是毛泽东定的,设主席和四位副主席,主席当然是毛泽东,副主席即周恩来、王洪文、康生和叶剑英。在议论人选时,许世友提出:“我看只要一个副主席就够了。 ”他所讲的“只要一个副主席”,是指周恩来。后来,他又认为只三个老同志就够了。这表明许世友对已身居要职的王洪文不满,这也代表了参加会议的老干部们的看法。
当时任主席团秘书长的张春桥指责许世友,说:“你反对主席意见。 ”许世友当众大声训斥张春桥:“你有什么了不起! ”毛泽东的“将相和”无法再唱下去了。
1973年底,许世友调任广州军区司令员、党委第一书记,结束了在南京18年的镇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