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七里河区志·河流篇》记载,七里河区雷坛河(上游称阿干河流域)自马衔山北麓开始,至黄河入口全长44.6公里,区域面积256平方公里,这一流域,有许多沟壑支流,途经阿干、石佛、岘口子、后五泉、文化宫这一带,在历史上,多次暴发洪水,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是兰州有名的洪灾区。
据记载,1951年8月,雷坛河一带突降暴雨,洪水以每秒963立方米的流量倾泻而下,冲毁沿途建筑物,水过之处,片瓦不留。据目击者回忆,洪水浪头高达10米,半间房子大的石头被冲得满河道乱跑。
1974年,再度暴发每秒421立方米的洪水,1978年第三次暴发每秒413立方米的洪水。这些历史记载告诉我们,雷坛河流域一直是兰州洪灾的多发地带,而现在,七里河似乎已经忘记了历史上所发生的大洪灾的惨状,在雷坛河流域建造楼房,任意改变河道走向,已经造成了巨大的涝灾隐患。
据《七里河区志·河流篇》记载,雷坛河原河道宽达20多米,而现在河道只剩下10米,有的地方更窄,翻阅历史资料,再到现场查看,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再遇1951年每秒963立方米的大洪水,七里河雷坛河流域怎么办?
24日上午,为探访雷坛河流域防洪形势,我们乘车向兰州南山行进,穿过安定门立交桥,翻过伏龙坪,近10分钟车程就来到了七里河区八里镇的后五泉村,雷坛河上游的水磨沟就从这里穿过。
水磨沟,位于兰州阿干河中游偏下,其上游是狭义上的阿干河,下游是雷坛河,整条河流是发源于兰州马衔山,自南向北流经兰州城区注入黄河的广义上的阿干河。历史上,这里曾因河水丰沛、河边水磨林立而得名。
水磨沟不仅润泽着沿线的土地,还关系着沿岸及兰州城区的防洪安全。沿着44路公交车线路我们来到八里镇的崖头村,水磨沟从这个村子中间由南而北穿过,中间由一座桥梁架起村民东来西往的通道。
站在桥西头靠南的空地上,几位村民正在查看洪水过后留下的泥浆。一位村民指着一颗树说:“就是这颗树,在5月20日晚上发水时救了4个人的命!”“当时,这里是附近着一楼盘施工人员临时搭建的帐篷,4个人住在这里,当晚后半夜山洪暴发,由于前方下游河道淤积,洪水就在这里直漫上来,瞬间将帐篷卷走,4个人被水浪打到旁边的这颗树上。呼救后,附近村民从自家院墙上向树上的人甩出几条长绳,这不,现在绳子还没有解下来,4个人接到绳子后,将绳子绑在树上,在营救者的牵引帮助下,才逃过一劫。”
“我家住在水磨沟对岸的半山腰处,当时听见轰隆的河水声和呼救声,起来一看,对岸一片低洼处翻滚着巨浪!实在是太可怕了。”崖头村一位村民说,“我记忆中1974年、1978年这里发过大洪水,听老人讲,1951年8月的那次洪水最大,但那时我们还小,不记事儿!我们这边不发水时想找些水都难,但一旦发起水,就不得了!”
急需治理的河道
在崖头村东南方,我们来到附近的水磨沟,向南方上游望去,沟道非常宽敞,但沟道内却充满了泥石,更严重的是,在穿越崖头村的这个地方,沟道骤然变窄,最窄处人三五步就可穿越。
正在沟道中清理泥石的一台挖掘机,将泥石甩在岸边村民的菜园边,附近村民关心地张望着。“原来这里的河道宽着呢!多少年来,暴雨冲刷下来的泥石越积越深,河床就抬高了,不清理,一遇洪水就是灾!”一位村民说,“5月20日,我们村出现险情就是由于下游多处沟道被人为抬高,山洪中间改道漫溢到农田和村落里,其中冲淹人的那个地方就是施工工地的一些设备原来放在沟道中。”
还不仅如此。记者沿后五泉、五里铺、崖头、八里窑、二十里铺查看水磨沟发现,宽敞顺畅的河道并不多见。上游冲下来的泥沙巨石、两岸排放的建筑和生活垃圾随处可见,一些沟道处,冲倒的树木与泥沙混在一起,犹如一段段巨大的“石肠”横亘在沟道内,一片狼藉呈现令人担忧的杂乱。
在后五泉村南口,一位老者指着河道中一座座堆得小山似的沙石土丘,充满担忧地说:“原来的河道哪有这么高,如果不治理,如果再碰上1951年那样的洪水,估计我们村子就被淹掉了!”更让后五泉村民担忧的是,看着对岸下方一口口已经露头的排污口。“我们这里也搞城乡一体化,河岸两边的菜地都盖起了高楼,这些管口将来就是排污口啊,人越来越多,估计以后水磨沟就会变成臭水沟。”一位年轻村民说。
对于治理河道垃圾,该村一些村民建议政府在他们这里实行垃圾集中收集处理。
何时筑起安澜长堤
在后五泉村和山泉花园小区之间的水磨沟,两岸已筑起水泥石块的现代化河堤。山泉花园小区门前的一位物业人员介绍说:“这段堤坝是去年才修起的,你往下面看,那些就是原来的,这段没修前跟那一样!”
不过,对于这一段现代化的堤坝建筑,对面后五泉村的几位村民仍有意见。一位村民指着自己门前的土坝说:“你看!去年施工时不知怎么地,经过我们几家门口的河岸没有筑起水泥石块堤坝,而南北两侧都筑起了,这样,几场雨水下来,已经把这里的河岸快掏空了,如果再有两场雨,河岸几家房子的地基非掏空不可,后果不堪设想!”
在山泉花园小区南侧500米的岸边,一辆大型浇筑机正在施工,工人们正对附近一处河道的底部浇筑水泥。现场观看的村民说:“不浇筑不行了啊!虽然上面是水泥砌的河堤,但河水快把下面的土基掏空了,长时间下去,已不是发洪水的事儿了,而是河岸的道路塌方,现在浇筑就是为了防这个。”
但自后五泉村至二十里铺的河岸中,目前也就只有后五泉一段筑起了一些现代化的堤坝,而沿着上游走去,还基本上是原来自然形成的堤岸,有些堤岸的土已被洪水掏得越来越宽。
更让人担忧的是,就是这样的堤坝状况,在后五泉村至二十里铺的沟河两岸,几乎没走多少米就出现一栋栋已建成或正在建的高层楼房,站在河道中间的高地向两岸望去,有些高层楼群的地基距离河道近在咫尺,如果不保持河道的顺畅,不筑起安澜的长堤,恐怕接连的洪水暴发后,两岸的高楼都会直接受到威胁,当河岸掏空、高楼地基失去支撑之日,就是两岸高楼直面危险之时。
站在崖头村中间的桥梁上,一位村民担忧地说:“水磨沟已不再是我们儿时的景象了,河床越来越高、河堤越掏越宽,现在河边又盖起了一栋又一栋的高楼,水磨沟不但没有了水磨哗哗作响的美景,而且让人担忧的灾害越来越多,每遇到下雨,我们想不提心吊胆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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