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帖已面请君庸书写(宰平主张者,因君庸堂上具庆夫妇齐眉,儿女成行),可下一”全红夹单帖“正式奉请。大媒已请定林宰平。
聘物林家用一玉印,据君庸言该印本是一对,故当仲恕未购定玉佩以前,曾与君庸言两家各购其一,印文互刻新郎新妇名。今我家既已购定,本来最好是林家并购双印送我,但不便作此要求,仍由我家购其一便是。但我家所购者印文拟不刻徽音(林徽因原名)名,但刻”长宜子孙“(告君庸言预备彼夫妇可通用,故刻一吉祥语)四字阴文,请讬君庸代购代刻。该印据君庸说双印共索金三百余元,今我购其一,须一百五十元内外。另刻资恐须二三十元,又讬君庸代购庚帖(虽所费极微),可先拨百八十元交君庸为代购印刻印及各杂费之用。前曾告君庸欲双方各用一”寸许之小金如意“,但恐定制费时赶不上,免去可耳(若有现成者则不妨购,一并讬君庸便是)。
行礼之日,家中大门易挂一红绿绸彩(简单两段绸子便是),向祖宗神位前行告聘礼,将聘物陈在祭桌上,祭毕乃交大宾将去。
行礼最好是在上午,礼毕即在家里请大宾宴(午餐),可询君庸林家所请大宾为谁,一并先下请帖。请帖用我兄弟三人名义(用红柬),不必书明为何事,但用”诘尊候教“字样便得。”
这是梁启超写给弟弟梁启勋的信的部分内容。
那么,这封带些文言文的信,到底说了些什么呢?《梁启超传》的作者解玺璋为我们做了解读。
他告诉记者,这封信是商量梁思成与林徽因的订婚仪式的。
谁做大媒人?庚帖如何写?不同的人庚帖又如何设置?庚帖要用多大开本?聘辞由谁念等等,信中都有所涉及,很是详尽,且每步的安排极为考究。
君庸指的是林氏亲戚卓君庸,民国章草名家。林宰平是当时着名的哲学家,梁启超密友。
从信中可知,1927年,梁思成与林徽因决定次年在国外旅行婚礼。
梁启超认为,尽管两人不在国内成婚,但婚姻之事不能草率,加上当时林父去世没多久。梁启超希望这场订婚礼能够郑重庄严些,也给林家人一些情感上的安慰。
当时梁启超已经病重入院,因此写信给弟弟梁启勋,请他全权操办此事。
通过这些书信可以了解到,细心的梁启超,为订婚礼的考虑之周全严密,几乎事无巨细。
从梁启超信上的安排来看,这场订婚礼还是比较隆重的。聘礼的规制、价格,都合乎双方的家庭身份,属于当时比较高的规格。
在信中提到的聘礼玉印,虽然只是聘礼中的一件而已,但价格就高达150元左右。
而根据1930年的数据显示,当时北京最贵的小洋楼均价400元,一个四合院均价130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