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主任老高最近被一件事闹得心烦意乱。这件事来得太蹊跷、太突然,老高适应起来颇费劲,为这事老高三个晚上没睡踏实了。
立春那天,村主任老高和会计唐二虎、妇女主任凤英在家喝酒。一圈酒下来,唐二虎已出溜到桌子底下,凤英的脸红得像个红苹果。老高乜斜着眼说:我想吃“红苹果”。凤英抓起一个鸡屁股朝老高嘴里塞,老高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凤英顺势倒在老高的怀里。老高刚啃了一口“红苹果”,门外传来乡邮递员小刘嘹亮的嗓音:高主任,您的稿费单!
小刘走后,会计唐二虎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啥费?胡搞还要发搞费吗?
小刘送来的稿费单上只有30元钱,老高以为是谁写错了地址送到他手中,他心安理得地据为己有了。
半个月后,村里的退休干部王克落提着两箱酒来找老高。王克落在村子里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王起立在县委工作,二儿子王起来在县人事局,最差的三儿子王起伏在乡政府。王克落承包村东的鱼塘已到期,他想再续包几年。鱼塘不但可以养鱼,而且周围的几亩空地可以栽树、种植农作物,当年的王克落只用了200元钱就包下鱼塘及周围的空地。
王克落笑眯眯地看着老高,老高正仰头看墙角的蛛网,一只落网的昆虫被蛛丝缠了一圈又一圈。老高想,你这只小小的昆虫早晚也是人家的盘中餐啊!
老高收回目光,他从包里掏出一份承包合同书,正要签上他的名字,门外突然传来乡邮递员小刘嘹亮的嗓音:高主任,您的稿费单!
一个月之内来了两张稿费单,老高感觉有些不对劲,即使写错了地址也不可能一错再错啊!老高冥思苦想了三个晚上,最终得出一条结论:这是一个圈套,有人正引诱他一步步走向那个预先设好的圈套里……
一天早晨,老高看见周文军背着粪筐在他屋后拾粪。老高心里挺纳闷,这个周文军从来没有早起拾粪的习惯,今天是怎么了,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高和周文军一直面和心不和,两个人暗中为了村主任的位子交锋了数次。周文军的儿子周明在某局当秘书,经常在报上发表文章,难道是他们爷俩串通起来,周明发表过的文章署上老高的名字,然后再倒打一耙告老高一个侵犯他人著作权的罪名?想到这里,老高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高回家泡了一碗方便面心事重重地吃着,自从老伴一年前去世,老高的早饭就是一碗方便面。刚吃完面,门外传来邮递员小刘嘹亮的嗓音:高主任,您的稿费单!
老高感觉稿费单上的那几个数字像一个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他对自己说: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给报社打电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他老高从来没写过什么文章,不要再给他寄稿费了。
老高先给在市里上大学的儿子打了电话,让儿子查一查报社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儿子问:爸,有事吗?我在这里挺好的,钱也够花。儿子顿了顿,接着说:爸,我写了几篇文章在报纸上发表了,我让报社把稿费寄到家里,稿费虽然不多,是儿子的一点心意,您用那点钱买些营养品,我妈不在了,您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