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到平邑大洼是2010年的8月。为期三天的暑假培训会紧锣密鼓,不分昼夜,大洼的秋景擦肩而过。翌年十月,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大洼。这次的目的只有一个:游山玩水,尽情尽兴。
头一天游完了蒙山、云梦湖指动石,在大洼万顺山庄住下,养精蓄锐。
山庄前一座桥。山涧河床里堆满了悄无声息的石头和哑然不语的少男少女,他们在写生。山涧由西北蜿蜒而来,回环着向东南伸去。溪流雀跃,吹着水泡,磕磕碰碰,叮叮咚咚,欢声笑语,像幼儿园孩子的欢叫:“追我呀,追我呀,快来追我呀”。
环顾群山:北山险峻,西山陡峭。我们择东山挺进。这里地势较平缓,易攀登,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十数人依次攀援,有那石尖土软或无可踏脚处,上边的一只手伸向了下边的一只手,一声“嗨呦”发出,另一声“谢谢”应着。碎小兰花被栏腰折断,即刻成了一个花冠,戴在了上。闪光和不闪光的相机还有手机,对准了她,凝神、微笑、露齿,好了。他人效仿,争先恐后。男士驻足回首,绅士地一笑,转身,继续攀登。
山上地下落满了栗子,却都是空壳。树上没有了,已过了采摘的季节。摘个柿子吧,咬一口,涩,吐,扔。就忘了放进包里,带回去搁上几天,或用白酒擦了,便可食。
不远就是山顶,堆了几块巨石。歇息,吹风、喝水、留影,胜利地笑。四岁的小方舟从两块石头间跳来跳去,全无惧意。两块石头尖尖的,腾空而出,中间有半米的缝隙,背面没有任何的障碍物,顺着石头往下看,心惊肉跳。惊叫的只是我们这些大人。他的父亲笑盈盈的,任其在险石间跨来蹦去。
环顾四周,山峰依旧高。是我们的位置偏低的缘故吧。攀山的小道蜿蜒其间,发出白色的光亮。遍山的青翠里,袒露着灰白的岩石。葱郁的树林遮不住遍野柿子的金黄,一棵柿子树就是一幅画,是油画。叶子已落尽,一颗颗的柿子挂在光秃树枝上,就像我们站在山顶上,胜利地笑。柿子似乎在喊:“摘我呀,摘我呀,快来摘我呀”。
往东,远远望见一片桃林。在山里,野了的心终于可以跃跃欲试,全忘了平日的矜持。开进。真的是一片结满了桃子的林子。桃子个头不大,没有茸毛,却有一抹的腮红,叫秋桃。中秋时节,山风微寒,这桃子隐在深山老林,尽享秋日景色,真是会享受。先是摘了一个,脆生生,甜滋滋,爽口。柿子不能吃,还有能吃的。再来一个桃子。
环顾四周,没有看园的,但有字:偷桃者罚款50拾元。野心急剧膨胀,根本不把警告放在眼里。满身的衣兜塞了个满满当当。这个时候,谁要不说“我疯了”,那是假的,装的。
满载而归吧。偏偏有一棵山楂树。这棵山楂树,不比《山楂树之恋》的那棵小多少。女伴们叽喳着,麻雀般飞去。造型,拍照,再造型,再拍照。男士们丢下疲劳,加上女伴们的盛情,实在难却,一个个鱼贯而去。忘了时日。
我腰疼。远远地拄着自制的拐杖,拐杖是从蒙山的顶端就地取材的制作的。坐在地头,凝视,冥想。回家买一株山楂树的盆景,放在阳台上,牵着妻子皮松肉皱的手,一起欣赏,一起品味,初识时的丝丝缕缕。
疯够了,回吧。上树容易下树难,下山也是一样。或因地势崎岖,踉跄;或因山势陡峭;小跑,或因疲惫懒动,佯装;或因留恋频顾,回首。说着,笑着,谈论着今天的双收获。更有两位美女,抬着事先准备好的旅行包,狼狈不堪。什么呀?全是柿子和桃。
好像有人说话,不近不远的距离。声音很高,很急,像是吵架,又像是熊人,只是听不清说些什么。看园的来了吧?谁说了一声,就开始跑。一个跑,就有两个跑,大家都跑。谁的鞋跑掉了,提着;谁摔了跟头,咧咧嘴,也不出声。眼睛都睁得溜圆。有的打手势,有的闷着头只顾自己跑。由于是下山的方向,跑得姿势百花争艳。领队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环顾四周后,小声喊一句,别慌。好像是喊给别人听的。自己早已摆出了冲刺的架势:一条腿飞出老远,一只胳膊举在身后,刘翔百米跨栏的架势。
抱着小方舟,先我们下山的大力哥,见到过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发现了我们
一场虚惊。
就是逮住了交钱不就完事了,慌张什么。说这话的是领队。
一行人同样的感叹:做贼胆虚啊。
笑得天翻地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