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军征战图
生化武器似乎是一个很现代的概念,但其实早在1700多年前匈奴 人就曾使用过它,所造成的瘟疫致使当时汉朝的人口在短短80年间 就锐减了5000多万。
不仅如此,这场延续了300多年的瘟疫还造成了社会的持续动荡, 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给中国社会文化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而当 匈奴人西迁欧洲之后,同样也给欧洲人带去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匈奴的大规模生化武器
西汉年间,匈奴人将战马捆缚前腿送放到长城脚下,对汉军说 :“秦人(匈奴人称呼汉人为‘秦人’),你们不是要马吗?我们 送战马来了。”这些战马其实是被匈奴投过毒的,这种毒是草原上 特有的疫病。汉军将这些沾染了疫病的马匹“引入关内,遂致人染 病”.
匈奴人出此毒计,是因为当时正值汉匈战争的后期,汉军攻势 猛烈,匈奴人被迫不断北迁。为了阻挡汉军继续北进,匈奴人用沾 染病毒的牛羊尸体污染汉军所要经过的道路和河流的上游,让汉军 染上疫病,从而丧失战斗力。
紧接着,这种人类历史上最早见诸记载的生化武器很快发挥了 连匈奴人都没有想到的巨大威力。
可以想见,之前毫无免疫力的汉人面对这种传染性和生命力都 极强的瘟疫病毒,无异于一群待宰的牛羊,这也是这场瘟疫得以在 中原地区反复肆虐长达300年之久的原因。
其中,仅由黄巾起义(公元184年)到晋武帝泰始元年(公元 265年)重新统一中国为止这80年时间里,战乱与疫病就导致了人口 的惊人锐减。黄巾起义前东汉统计全国人口为5650万,而到三国末 年魏蜀吴合计只剩下560万,这是何等惊心骇目的数字。
“伤寒”不是伤寒
匈奴通过疫马和疫畜所施放的瘟疫,当时人称之为“伤寒”.这 种“伤寒”有两个病征:一是患者身体有斑瘀(所以称为“伤”) ;一是因发高烧而苦寒(所以称为“寒”),死亡率非常高。东汉 末期的名医张仲景在《伤寒论》的序中就悲痛地说:“我的家族人 多,有二百余口人,但自建安元年以来不到十年,就死去了三分之 二,其中十分之七是死于伤寒。”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在没有条件注射疫苗的非洲,伤寒的死 亡率最高也只有10%,这同汉朝的伤寒病很不一样。
那么汉朝人所说的伤寒病究竟是什么疫病呢?我们来看这几点 细节,一个是匈奴巫医的下“蛊”,这“蛊”可以污染牛羊和马却 并不会让它们发病;另一个是此病基本未过长江;还有就是自公元1 世纪至4世纪的前后数百年间,“伤寒”瘟疫在中原地区反复发作。
根据这些细节,我们可以推断这个伤寒病就是现代医学中所说的 流行性出血热,是由动物(特别是鼠类)传播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由于主要是老鼠传播,长江阻隔了老鼠南下,因此此病基本未过长 江。由于老鼠捕杀不绝,因此其体内持续隐性感染的病毒造成瘟疫 反复发作;而匈奴巫医所下的“蛊”则很可能是老鼠的粪便。
魏晋“疯”流
瘟疫疾病加上战乱兵灾,还造就了一个独特的时代文化现象, 那就是“魏晋风流”.我们现在看到魏晋时期许多文人名士轻裘缓 带着宽衣,放浪形骸穿木屐,总会认为这是逍遥高逸的表现,却不 知这是吃药的缘故。史载魏晋时期人们为了医治和预防伤寒病,常 会服用一种叫做五石散的汤药。
五石散作为药酒具有发汗的功效,因此即使在冬日,服药的人也 会皮肉发烧,穿得少自不用说,而且若是穿着紧身的窄衣服还会把 皮肤擦伤,于是非穿宽大衣衫不可。脚上也是一样,穿鞋袜很容易 磨破脚皮,因此以屐代鞋是不二的选择。
除此之外,为避疫疾传染,当时许多士人远避人世寻找净土, 于是顺带着流行起了寻找大自然的风尚,导致山水诗及山水文学的 兴起。
瘟疫传播到欧洲
匈奴是汉代这场生物战的始作俑者,但其本族后来也成为严重 的受害者。在南匈奴内附汉朝之后的这几百年中,北匈奴不断西迁 ,同时也把瘟疫一路传播了出去。公元2世纪,出血热瘟疫爆发于中 亚、西亚,2至3世纪流行到罗马。之后反复发作,到公元6世纪几乎 遍及整个欧洲。
公元375年,匈奴人出现在顿河草原,之后它横扫大草原直至大 半个欧洲,这些骑马的入侵者给欧洲带去的并不只有战争,还有更 可怕的瘟疫。之后的一个多世纪里,流行性瘟疫震撼了整个欧洲, 在英国,公元444年的瘟疫让不列颠人没有足够的健康者掩埋尸体; 维也纳和罗马也分别在公元455年和公元467年遭遇类似的瘟疫袭击 ,死者无数。
由此可见,匈奴人是见诸记载的最早使用瘟疫作为战争手段的 群体,这一举动给古代的中国和欧洲带去了几百年的“生化”灾难 ,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两汉和罗马帝国的崩溃。
据《科技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