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世纪至9世纪,青藏高原出现了强盛一时的吐蕃王朝。日前,中美两国文化机构正在甘肃省敦煌市集结展览120余件(套)丝路遗珍,尝试以艺术之眼观察吐蕃。
吐蕃文化博采众长
吐蕃王朝是西藏历史上第一个有明确史料记载的政权。研究显示,吐蕃王朝的疆域广大,一度西起葱岭,东至陇山,北至天山,南抵喜马拉雅山南麓。
包容多元文化被认为是吐蕃崛起的原因之一。在《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吐蕃时期艺术珍品展》上,众多文物都呈现出多元文化交流互鉴的印记。
左边文物为文中“连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图。
展品“连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是一件罕见的大幅丝织品。这件公元7世纪中期到8世纪的挂锦长2米、高1.7米。当时能织出如此大尺寸的丝绸,堪称绝技。挂锦的主题为双鹿面向生命树,其外侧是由一系列小圆圈组成的圆环,圆圈中有大象、山羊、骆驼等十余种动物。
“大幅挂锦主要用于装饰吐蕃贵族的毡帐,庞大富丽的毡帐被认为是权力的象征。”该展览的首席策展人大卫·普里兹克说。
敦煌研究院院长赵声良介绍,挂锦中由圆圈构成的图形叫作连珠纹,这是一种来自波斯萨珊王朝的纹样。它沿着丝绸之路传播,后在唐朝流行起来。
除了多元文化的交融,展品也呈现出丝绸之路文化各美其美的特征。展览将吐蕃时期凤鸟纹鎏金银饰片与唐代金凤饰片进行了对比展示。
唐代的凤凰。
吐蕃凤凰。
“唐代的凤凰精致纤细,比较抽象。吐蕃凤凰则十分强壮,尾翼很大。同时期的凤凰体现出不同的审美。”大卫·普里兹克说。
“古代西藏地区地处丝绸之路交汇处。在长期的交往融合中,其创造性地吸取周边民族文化特别是中原地区文化的精华,形成了丰厚繁荣的吐蕃文化。吐蕃文化是中华文化体系中极具特色和代表性的文化之一。”国家文物局副局长胡冰说。
吐蕃文化的敦煌印记
此次吐蕃艺术珍品大展落地敦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吐蕃王朝与敦煌的密切联系。“能让这些反映吐蕃及丝绸之路文化的文物回到原始语境的,只有敦煌。”大卫·普里兹克说。
敦煌研究院副院长罗华庆介绍,青藏高原与敦煌相隔祁连山。安史之乱后,河西节度使的兵力被调往长安,河西陇右地区出现空心局面。公元781年,吐蕃以此为机占领敦煌。
“吐蕃管辖敦煌的66年间,在莫高窟新建洞窟56个,完成前代洞窟20多个,佛教在敦煌持续繁荣发展。”赵声良说。
莫高窟第158窟建于吐蕃时期。窟中有一尊长达15.8米的卧佛,这也是莫高窟最大的一尊涅槃像。佛像头枕右手,左手放于身上,神态安详,毫无凡人离世的痛苦。
各国王子举哀图(临摹)。
洞窟北壁的《各国王子举哀图》,生动呈现了人们听闻佛祖涅槃后悲痛欲绝的场景。以吐蕃赞普为首的画面,正是吐蕃时期敦煌壁画布局特点之一。壁画中,吐蕃赞普身形高大,气宇轩昂,头戴缠头高冠,其服饰与《旧唐书·吐蕃传》中的描述一致。
1900年,莫高窟藏经洞出土了5万余件文献。其中古藏文文献有上万件,数量仅次于汉文文献。这也与吐蕃占领敦煌有密切联系。
“这些石窟艺术和文献,展示了吐蕃时期的宗教、历史文化等诸多方面的内容,反映了当时敦煌多民族文化交流融合、共同发展的历史。这也是我们认识和研究汉藏关系的重要资料。”赵声良说。
多国合作续写丝路精神
此次展览由国家文物局指导,敦煌研究院与美国普利兹克艺术合作基金会主办。展览展出120余件(套)精美文物,大部分海外展品为首次来华展出。
普里兹克家族与国家文物局的合作已超过20年,合作领域主要集中在藏学文化保护。该基金会创始人汤姆·普利兹克说,自1981年首次赴西藏考察以来,他已在喜马拉雅山脉北坡累计行走1000多公里。
2017年,该家族和国家文物局交流,计划将收藏的相关文物在中国展览。以丝绸之路作为背景,关注吐蕃与中原、粟特、萨珊等文化的互动交流,成为审视吐蕃的新视角。
为呈现这一主题,美国芝加哥艺术博物馆、日本平山郁夫丝绸之路美术馆、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博物馆等海内外近30家文博机构协办展览,汇集散落世界的遗珍。
其中不少国外机构都与中国在文化遗产保护等领域合作多年。如首次外借展品的瑞士阿贝格基金会纺织品研究中心,就与青海、新疆等省区长期开展合作。
“国内外近30家机构超越国度和文化背景的差异,倾力合作,以展览为桥梁,为文明交流互鉴做出了积极努力。”胡冰说。(完)
(责任编辑:张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