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喊救命，肖光的自行车是不会停下来的。刚才经过那台车时，他就清楚看见了两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往路边的树林里拽，肖光当时就准确判断，那个女人要倒霉了。

    肖光决定救她，他想再往前骑一段路、至少等那两个男人看不见时再用手机打110报警，可是，那个女人一定是看见了他，否则是不敢喊叫的。肖光下意识地握住了车闸，将自行车停在路边。

    女人的上衣已经被扒掉了，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裤带，嘴里发出的是乞求的话语和呜呜的哭声。

    一个男人停住了手，另一个男人向肖光走了过来。

    不用仔细辨认，走过来的男人右手提了把菜刀，借着路灯的光亮刀面闪闪发光。

    肖光向左侧扭身，躲过了第一刀。接着又连续躲过了几刀。此间，每躲过一次，肖光就有一次进攻机会，但是他不得不放弃。他一边喊叫一边躲，他希望过路的车辆或行人能来增援他，另外，通过喊声能把他们吓跑也好。可是，眼见着路人匆匆离去，一辆车停下来又开走了，特别是另外那个男人手又动了起来，已经将女人按倒在地，肖光的心顿时悲哀起来。

    肖光十七岁参军就一直在军特种兵大队接受训练，那时的擒拿搏击等训练目标是针对苏联人的，中国人身材比苏联人矮小，因此要求在与敌短兵相接时一招儿制胜，所以肖光他们学和用的都是死招儿。平时领导也经常教育，这些功夫只能用在战场上而不能用于打架。可是，肖光还是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做为优秀班长的他，军校录取通知书下来的当天，约几个老乡喝酒庆贺，还没有走进饭店就遇到了抢包的劫匪。其实，只要劫匪不反抗，不亮刀也就没有问题了。结果，劫匪拿刀的胳臂折了，下半身伤得更重，后来医生确诊，那个劫匪将永远失去生育能力了。那时候肖光还不明白什么叫防卫过当，军校通知书作废了，复员还背了个处分。

    当上铁路工人后，肖光曾暗下决心，再也不能乱出手了，以至不再练武。然而，也许是命运的安排，盗窃铁路物质的案件还是让他撞上了。两个盗贼他认识，两个盗贼想杀他灭口，最后，一个身负重伤，一个脖子断了，而他则毫发无损。他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三年，当时的办案机关曾经对他讲，如果他也负伤了，最好是重伤，他就是英雄了。

    现在，趁着那一刀没有砍过来，肖光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眼女人，他看到女人的裤子已经被拽下来了，那个男人正在脱自己的裤子，嘴里喊着，爆发出淫荡的笑。

    这分明是胜利者的笑，是嘲笑。肖光的心被刺痛了，不能再躲下去了，为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为了自己的荣誉，肖光猛地站住了。

    是的，吃他一刀吧！这样就算正当防卫。

    肖光抬起左臂向菜刀迎去，与此同时飞起了右脚，他记得当初那个劫匪就是这样踢的，这次的力量更大。随即，他又向另一个男人扑去，那只下去就能砍断三块砖头的手掌瞬间落到了他的后脖梗子上，这一切都是一气呵成的，树林里霎时安静下来。

    女人衣衫不整的跑了，他想喊住她可嗓子太干了说不出话，左臂的流血象失去阀门的水龙头，他只好用右手掐住伤口。

    他趔趄着走上马路并向一辆驶来的汽车迎去，他突然感觉到太困了，他拼命睁开眼睛对着驶来的灯光说：我属于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