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子弹取到,共有六盒。这样每人都分得九粒以上,士气大振。
下午接到命令,晚操取消。发难时间只能后延到头道点名后,七点钟左右。
七点钟,工程营那边枪声大作。起义终于开始了!
军械库罗炳顺、马荣等同志正要往外冲。门开了,军械库监视官李克果出现在门口。
他要求守卫兵士到院子里集合。
李克果人不错,平日也和气。此时他脸上倒不见得有多紧张,仍是慢慢地说:“咱们在工程营共事也有五六年了,大家能听我说句话吗?外面这么喧哗,你们都听见了吧?本监视官替你们考虑:外面来的要是不法匪盗,你们守库责任重大,当然要奋力抵抗;如果来的是正规军队,你们人少,不如回避吧。”
有人问:“我们一粒子弹未见,咋能抵抗?”
李克果挥了挥手,管库工人将库门打开,搬出子弹两箱。“你们分吧!”
军械库的大门打开了,一群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出现,都是工程第八营的同志弟兄。
军械库守卫士兵立即举枪,扣扳机,子弹如成群的夜枭嗖嗖地飞。
不过,子弹都射进了夜空。
涌入门口的火把越来越多,有人开始喊口号“同心!”。
这边就有人答“协力!”。
李克果见此情形,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名兵弁,悄悄地隐没在黑暗中。
军械库是起义军的了。武昌也将是义军的。
楚望台的火光映红了夜空。
此时,十里开外的长江之中,一艘即将启碇的招商轮上,乘客都在看着楚望台的大火,窃窃私议。人群里,站着一个影响日后大局的关键人物。
他叫张謇,甲午恩科状元,钦赐进士及第,翰林院修撰,江宁文正书院山长,商部总顾问。大清朝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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