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帘洞石窟群雕塑与壁画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宗教文化尤其是佛教雕塑与壁画,一直是中外学者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如对敦煌莫高窟的深层次研究,对天水麦积山石窟的全方位研究等。相对来说,对武山儒释道文化尤其是水帘洞石窟群的雕塑与壁画的研究,却相对滞后。其中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武山附近的天水秦城地区,是中国古代文化的发祥地。“伏羲故里”文化和中国四大石窟之一、被誉为“东方雕塑馆”的麦积山石窟文化，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视线,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另一方面,由于整个秦州地区, 境内文化古迹甚多，其中大地湾遗址大量新石器时代早期及仰韶文化珍品就在全国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所有这些,就使得人们对相对较为薄弱的水帘洞石窟群的雕塑与壁画,出现了熟视无睹的情况。进入二十一世纪,宗教及宗教文化的发展与开拓,既面临着有利的机遇,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所以,如何充分挖掘武山自身的文化蕴含,对于研究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特别是秦州地域文化,研究宗教文化特别是武山宗教文化,开发武山旅游经济特别是宗教旅游资源,对于水帘洞石窟群的雕塑与壁画文化的认识和再认识,就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和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它们记载了历史,反映了历史的真实。上起北朝,下彻当代,水帘洞石窟群的雕塑与壁画,是武山历史的真实写照,是武山地域文化的真实反映。首先,它们记载了水帘洞石窟群创建及其法承的历史。水帘洞石窟群之拉梢寺为北周时期开凿的大型石窟寺之一。《水帘洞拉梢寺大佛摩崖题记》中“维大周明皇帝三年，岁次己卯，二月十四日，始持节柱国大将军、陇右大都督……十四周诸军事、秦州刺史、蜀国公尉迟迥与比丘释道藏于渭州仙崖晋造释迦牟尼像一躯，愿天下和平，四海安乐，众生与天地久长，周祚屿日月俱永”〔4〕的碑文内容真实的记载了这个史实。此外，水帘洞菩萨楼《菩萨楼碑序》中记载了大势至菩萨在“隋文中叶，投生李氏”，以笄之年，抗婚出走，途经显圣池，到水帘洞中坐化，为了显灵，将闻讯赶来的兄嫂手中的条刷和火棍，插地成树，这就是形态别致的条刷树、火棍树。〔5〕于是，人们就建了菩萨楼。传说虽然荒谬，但从中可知水帘洞庙宇是隋文帝中叶始建。其次,它们反映了武山历史的真实。拉梢寺摩崖大佛造像是目前保存较完整的浮雕石胎泥塑造像，其下面的佛座非常别致独特，由卧狮、卧鹿、立象与莲花间隔组成，气势宏大，这种形式明显地受到了中亚艺术形式的影响。主持创建拉梢大佛的尉迟迥本来就是北方少数民族，这一姓氏来自于中亚胡族，所以尉迟迥所创建的大佛受到了中亚地区的影响。拉梢寺摩崖大佛佛座中的中间一头大象头朝前的形式见于中亚佛教艺术中，克孜尔石窟第224窟的壁画中就有类似的大象画面。这是北周与西域，中亚文化交流的产物，反映了北周时期丝绸之路的进一步畅通和繁荣的景象，从而也证明了北周时期武山的真实历史。再次，除保存了大量的宗教资料外，它们还保存了一些历史资料。拉梢寺、千佛洞和水帘洞等石窟保存了许多造像题记和供养人提名，这对于研究当时这一地区的民族融合，北周的政治与军事制度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二）它们充分发挥了宗教文化的功能。大体说来,宗教文化有两方面的功能,一是政治功能,二是社会功能。〔6〕从政治功能层面来看,宗教文化对于稳定社会秩序、构建和谐社会,具有利用强硬的政治手段所达不到的作用。这一点,封建统治者已经意识到了。公元五世纪和七世纪前后（魏晋、盛唐时期），中国北方先后形成了北魏和唐代两次开窟营造高峰，水帘洞石窟群在这两次高峰期大型开凿的历史就证明了这一点。从社会功能层面来说,宗教文化对于凝聚人心、感化人心、规范人们的行为,具有积极的作用。这一点,从历史资料记载的每年来水帘洞石窟群朝山拜会者,络绎不绝,盛况空前的景况，和北朝到清末千余年历代统治者对石窟群的修缮维新就是明证。以水帘洞石窟群小小之地,能够吸引四面之香客,召唤八方之信众,也说明了宗教文化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水帘洞石窟群的雕塑与壁画所反映出的内容,大多为宗教题材,但透过宗教的帷幔,仍然可以看到现实生活的影子,宗教文化在这里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三）它们对丰富中华传统文化和地域文化,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对于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来说,精神生活的最高层次就是宗教信仰,因为宗教信仰是对人的生命关怀乃至终极关怀。所以,在秦州及附近地域,历史上战争、自然灾害频繁、人为祸殃不断、人的命运无法主宰的情况下,人们对宗教信仰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积极性。特别是宋代重塑的造像，隋、唐、宋及以后历代重绘的壁画（尽管有所残损）、雕塑，对于窥视北周佛教思想的变化及艺术风格有很高的价值，200余尊雕塑和2430平方米壁画的创作和传承,对于丰富和传承中华传统文化以及武山地域文化,无疑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