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过,笑说只是感冒引起的中耳发炎,可是云芝感觉似捱了一世纪,看钟,已是清晨四时半。
嗫嚅道谢,维金说:“朋友要来干什么。”
回到家,信不信由你,移民局办事人员在门口等他们。
问清因由,他问孩子好吗?维金打开衣襟给他看,并邀请他进内喝杯咖啡。
那人道谢而去,一个问题也无。
天已经亮了,是个美丽的春日。
维金更衣上班,“我替你们母子告假,好好在家休息。”
那天下午,他提早返公寓,买了许多水果糕点。
云芝与孩子午睡未醒,维金忽然发觉生活少了他们会是何等空虚。
他拾起一只皮球,走到窗前,呵云芝种的月季开了花,嫣红姹紫,在风里微微低头。
有人掀铃,维金愕然,别又是移民局吧。
开了门,发觉是同事潘熙正。
“小陈,我替你送文件来,明天开会要用。”
“怎么好意思。”
“没问题。”
“进来坐。”
刚好孩子惺忪地摸出房间,抱住维金膝盖,维金熟手把他抱在怀中。
小潘呆住。
接着云芝捧出咖啡与糕点招呼客人,寒暄过后,领着孩子到露台去玩。
小潘讶异,“同事都不知你结了婚。”
维金微笑,“去冬的事。”
“你总是那么隐蔽。”小潘抱怨。
“内子不想张扬。”
“那是她的孩子?”
“现在也是我的孩子了。”
小潘颔首,“这是对的。”
他闲谈几句告辞。
云芝惆伥地说:“他此去一定扰攘无比。”
“咄,我们可是正式结的婚。”
云芝颓然,“你付出太多了。”
“三个人都愉快,还需怎样呢?”
那似乎是极长的一日,维金早睡,半夜醒了,批阅文件到天亮。
用讲义的时候,发觉手抄本已被云芝整齐打出来。
云芝就有这种本领,无声无息地存活,顺手做妥许多事情。
维金拨了电话给妹妹:“维心,我想结婚。”
“啊,那位小姐是谁?”
“左云芝。”
“谁?”
“你的同学左云芝。”
“云芝,”维心愕然,“你怎么同她联络上的,她不是已经结了婚,且听说有个孩子。”
“正确。”
“维金,照顾人家母子是很麻烦的事情,盼望三思。”
“你呢,你可接受云芝?”
维心笑,“你何须我意思,况且你知道,你爱即我所爱。”
“谢谢你,维心。”
可是这个时候有任何表示,都是乘人之危,维金觉得他要小心。
小潘举行订婚晚会,同维金说:“把太太也带来。”
“我先得问她。”
“希望看到你们。”
维金回去告诉云芝:“小潘的未婚要是美日混血儿,长得十分漂亮。”
“我同孩子另外有事。”
“云芝——”
云芝转过头来,泪流满面,“我不该利用你的好心肠。”
“嗨,今日是怎么了,心情那么坏,结婚几近一年,好象仍然闹情绪,正式移民表格已经送进去,很快便有消息,你并非黑市居民,亮相有何不可?”
云芝低下头。
维金搔着头皮,“你不爱去,我在家陪你。”
“你一个人去好了。”
“多谢恩准。”
“你们那一组里有位朱丽嫦小姐,好象与你十分熟稔。”
维金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人?”
“我听过她打来的电话,声线悦耳。”
“原来如此。”
“她长得美吗?”
奇怪,一个女生问起另一女生,必定问她长得美不美。
“你去晚会便可以看到她。”
“孩子怎么办?”
“像其它十万个家庭般请保母照顾数小时。”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