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起来,在维金眼中,云芝依然容颜似水。
简单的小黑礼服裙子,半跟鞋,珠耳垂,就十分出众。
小潘看到他们,十分高兴,“欢迎大驾光临。”
云芝却问:“朱小姐在何处?”
维金拉着她,“来,我介绍朱丽嫦小姐给你认识。”
那位朱小姐转过头来,一看,云芝意外到极点,几乎没找个地洞钻。
朱小姐一头白发,已有五六十岁年纪,却精神奕奕,“呵,是陈太太?通过多次电话,还是第一次见。”
云芝涨红了脸,维金已不忍再说什么:心中暗暗好笑。
那晚,云芝与其它太太谈到工作兼育儿之苦与乐,十分投契。
这是她首次投入社交,维金很替她高兴。
归家途中,云芝感慨,“若是单身母亲,必定遭人歧视,可是维金,有你在,又自然不同,你替我挡却多少风雨,我又可以站住脚开步走。”
“朋友间互相扶持是应该的。”
“那么,我是天下第二幸运的人。”
维金诧异,“谁是第一?”
“第一幸运的人自然毋须任何人救助。”
云芝仍然耿耿于怀。
环境好转,维金搬家,用节蓄付了首期,终于拥有一幢小小花园洋房。
“孩子多了地方活动,一定活泼得多。”
“不,维金,我不过去了。”
“什么?”
“我已欠你太多。”
“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住整幢房子干吗,我是为了你们母子才置的业。”
“我的居留文件已快出来,维金,我们已可以离婚,你前程无限,我应在适合时机退下。”
“云芝,我太失望了。”
“维金,我们不是夫妻。”
维金沉默了,半晌,他说:“我希望你去看看那幢房子。”
云芝太息,“我知道一看就会爱上它。”
维金说:“也有可能你会讨厌它。”
云芝没有。
那幢小洋房在山上,可以看得到半海景,花园种满各式花卉,适逢夏天,芬芳扑鼻,云芝母子在花园中打转,不愿离去。
柳树上结着一个红色千秋架,小孩立刻爬上去玩耍。
屋里有装修工人正在髭漆,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维金说:“打听过了,这一区学校很好。”
云芝低头说:“将来,谁做你的伴侣,真是幸福。”
维金笑笑,“我早知道你会那样讲。”
他自外套内袋取出一只盒子,打开了,取出一枚小小钻石指环,自言自语:“大部份现款已用来置业,戒指不算体面,可是,云芝,你愿意戴上它而成为我的妻子吗?”
云芝张大了嘴。
维金等她的答复,可是她没有说话,她用手掩住面孔,痛哭起来。
维金手足失措,“我说错什么?”
云芝呜咽,“不是你,是我。”
维金搔搔头皮,“不是时机?可是我已等到今天,现在你已可合法居留,我怕早些时候有所表示属乘人之危。”
云芝不住流泪。
孩子看到母亲哭泣,非常惊恐,过来伏在妈妈身上。
维金叹口气,“让我们走吧。”
一路上大家无言。
晚上,待孩子睡了,云芝出来说:“让我解释,维金。”
维金微笑,“你不必说什么,我明白。”
“你真的了解?”
“是,”维金简单地说:“你不爱我。”
云芝即刻辩说,“这是不对的。”
维金侧着头,“你视我如家人。”
云芝颔首,“至亲。”
“那么,让我们离婚吧。”
“维金——”
“相信我,你不欠我什么,帮助你是我乐意的,我一直爱你,自第一次在妹妹书房中看到你我就爱你,可是一个学生没有资格恋爱,耽搁下来就各散东西。”
云芝意外,“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维金叹口气,“你这蠢女,不然我怎么会应允同你结婚。”
云芝的头垂得极低,白皙后颈有柔轻发脚。 (责任编辑:鑫报)